中学我就读湖南师大附中,这是一所百年名校。我当时是理科实验班的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,还是长沙市业余体校排球队员。郭沫若的那篇《科学的春天》和徐迟的报告文学《哥德巴赫猜想》对我影响很大,我的愿望就是将来做一名科学家。1978年我在读高一,正好赶上全国高考,因为成绩好,加上在长沙市中学生数学、英语竞赛均进入前三名,学校老师让我去试一试,我想,试试就试试!没想到一试就考上了郑州大学英语系。那年我15岁。
77级、78级的大学生有个特点,年龄相差很大,有30多岁的,也有像我这样的,其中有兄妹、有夫妻,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,是我国积聚了十年的精英,大家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回到久违的大学校园,个个都憋足了劲苦读。记得当时有一个口号,把失去的十年夺回来。我们同宿舍有7个人,我睡上铺,可半夜醒来还能发现下铺还有灯光。原来这位同学头上戴了一顶矿工帽,还在那聚精会神地看书呢。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,这种精神感染着我,我从小只知道学习是一种乐趣,到了大学,才知道学习是一项艰巨的劳动,才懂得了什么叫使命感和紧迫感。
开学第一天,外国专家立了条规矩,大家听了后面面相觑,他说:“no Chinese”(不说汉语)。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其实挺难的。课堂上勉强做得到,课后呢,可就难了。为了约束自己,养成不说汉语的习惯,大家在房间里放了个存钱罐,谁要是说了汉语就要罚1毛钱,当时一毛钱很值钱。大家非常自觉,没几天存钱罐就满了,大家出去吃上一顿,可渐渐地,罐里的钱越来越少,大家的英语水平也越来越高,就连说梦话都在说英语。不到一年,我和我的同学迈出了外语学习中最关键的一步,实现了用英语思维的质的飞跃。
大学四年我加倍努力,在学校里我是年纪最小的,也是成绩最好的。我的毕业论文写的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、美国作家福克纳最后一部小说《掠夺者》,论这本小说的主题思想及象征手法,美国导师SCOTT PUGH博士破例给我打了满分,100分,这也是郑州大学英语系有史以来的论文最高分。就这样,我提前毕业,进入青年教师进修班学习,成为英语系二年级精读课老师。
19岁,站在大学二年级的讲台上,台上台下年龄相仿,学生们都喜欢我这个小老师。按照当时的规定,工作必须满3年才让报考研究生,就这样,我22岁考入澳门赌场研究生院。24岁便是这里最年轻的讲师了。教硕士,教博士,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。一路走来,阳光灿烂。